張林: 中國沒有中產階級

改革開放25年了，中國卻並沒有形成中產階級。主要是因為，以上這些階層，都是政權的附庸，根本沒有相對獨立的觀念和群體意識。基層公務員都是看貪官臉色行事、助紂為虐的污吏；小商人小業主面對詭詐的社會，都變得很奸詐；而其他專業人員，在僵死的極權制度下，為了錢，也都腐敗了。所有這些人的大部分收入，都是隱秘的、黑色的。

也就是說，如果按照美國的標準，中國所謂的中產階級，幾乎都是違法掙錢、偷稅漏稅的不法份子，這些人，哪有什麼良心和正義感？怎麼能是現代意義的中產階級？怎麼可能成為社會的中流砥柱？
所以這些人只能鬼鬼祟祟地生活在共產黨專政機器後面，不擇手段地、儘可能地撈些黑色或灰色收入，然後吃得好一點，穿得好一點，住得好一點而已，別的什麼也沒有。

他們從來沒有任何精神上的、文化上的獨立追求，就人格來說，他們還不如工人農民的人格完整一些。地產是國家的，屬官僚控制；股票是虛假的，實際上不值一文。所以中國的「中產階級」既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財產，更沒有任何財產保障。

而且他們的比例很低，不會超過中國人口的10％。

在中國找不到可信的統計數據，我在這裡只能估計一下。大約1％的中高級官吏構成紅色官僚特權階層，他們從各種角度牢牢地控制了社會，當然包括社會財富。他們的年收入和實際消費在50－1000萬元左右，幾乎全是貪污敲詐所得。

另有1％的紅色投機商和紅色資本家，他們是股票公司管理層，大城市和南方沿海地區的大中業主。他們必須緊緊依附於權貴，才可能獲得大量非法財富。因為要拿出一半以上的暴利供前者消費，所以他們的實際年收入低於前者。

剩下就是基層公務員和各種專業人員，小商人，佔總人口10％，年收入在5－50萬元，就是所謂的中國「中產階級」。

以上這三種人才參與一定的社會活動，才有一點政治活動能力，和社會地位。外界所注意、所看到的中國人，也就是這三種人。

城市普通市民佔20％左右，已經在城市站穩腳跟的農民佔13％左右，這兩種人的年收入在5千－5萬元之間。

最後就是不種地幾乎活不下去的農村農民，佔55％左右，密密麻麻地分布在遼闊中國，平均每人只有一畝耕地，平均年收入只有500－5000元左右。

後面這兩種人都默默生活在城鄉角落裡，他們都在為溫飽而苦苦掙扎，報紙雜誌電台電視臺從不提到他們，他們幾乎被這個世界遺忘。
同一階層的收入之所以有10倍之差，主要是因為中國經濟的南北差距、東西差距實在太大了。貧困地區與富裕地區大約有5倍的差距。

因此我們可以看出來，與民主社會的自然形成球形結構完全不同，中國的階層是陀螺型的，尖端還特別細長。不是傳統王權社會呈金字塔型的，因為金字塔是穩固的，而陀螺是不斷旋轉的，財產轉移的特別快。

按照共產黨的定義，中國是工人農民領導的國家，他們正好形成陀螺上部的虛假表面，貧困而無奈的窮苦階級。而真正領導這個國家，佔有大量財產，享用大部分社會財富的恰恰是所謂的社會公僕，也就是陀螺的最低點－殘酷貪婪的極點。

所以中國即使民主化了，這種結構也是危險的，因為現在中國的貧富懸殊，已經是全世界最嚴重的。共產黨形式上極左、實質上極右的極權統治，造成了這種危險的結構。將來如何建立一個公平合理的分配機制，是一個長期而艱鉅的任務。

而共產黨拒不進行民主變革，只會使貧富懸殊，南北差距進一步拉大，就像陀螺越來越細高，穩定性越來越差，自然更容易突然倒下。到那個時候，由於距離公平臺遠，中國人只有再打幾十年內戰，或者分崩離析成無數碎塊。

張林2004／3／3於安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