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橋: 與人民為敵

2004-01-15 18:06 最近中國政府連續抓捕了一大批上訪民眾和維權代表。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我擔心再這樣下去，中國的和平變革之路就會被當局徹底堵死。整個社會就要為中國的制度轉型付出慘重的代價，而最後受害最深的也極有可能就是當權者。歷史已反覆證明了這一點。過去幾十年來，世界各地與人民為敵的專制獨裁者們大都沒有好下場，他們要麼被亂槍打死，要麼被送上審判臺，要麼逃亡海外。不僅如此，他們的家屬也大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當局者應該面對現實，切不可抱持任何僥倖的心理。

讓我們來回顧一下過去一個月來中國政府在鎮壓民間的維權運動方面犯下了哪些惡行：

北京市公安局於本月7日宣布，他們以「擾亂社會秩序罪」逮捕了孫舒萍、吳大明、趙鳳材、張尚中等四名上訪人員代表。孫舒萍是被人們稱為「萬人冤民代表」。她與吳大明聯絡了部分到北京上訪申冤的人，於去年十二月十二日上午在天安門廣場集合，進行「百人天安門喊冤」活動。趙鳳材、張尚中則於去年十二月號召數十名各地上訪人員，前往北京釣魚臺國賓館上訪。不久前，北京市還將欲訴無門、憤而在天安門城樓前投河自盡未遂的上訪者葉國強，以所謂擾亂社會秩序罪判刑兩年。此外，自去年國慶以來，北京市先後抓捕關押了數十名上訪無門而企圖以自殺來表達強烈抗議的民眾。如此滅絕人性的行為，竟然發生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令人哀嘆不已。

上個月初，重慶市公安局以所謂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罪名逮捕了長期為當地百姓爭取權益的杜紅旗、李廷英夫婦。他們被當地人稱為維權夫婦。去年9月中旬，杜紅旗、李廷英成立了一個26人組成的「維權小組」，多次成功地組織群眾上訪和舉行抗議活動。當地民眾都稱杜紅旗為「杜總指揮」。可是，群眾眼中的總指揮卻成了政府眼中的頭號敵人。這樣的政府，還是人民的政府嗎？因此，有人憤怒之下在網際網路上發出再來一場革命的聲音......

上訪是法律允許的行為，但很多地方動不動就對上訪者採取拘留、關押、判刑的非法手段。導致社會矛盾進一步激化。基於這一令人憂心的勢態，一些有良知的學者和社會活動人士曾大聲疾呼，要求當局尊重弱者權利，實現社會的全面和解。但是，政府似乎對此毫無興趣。不僅如此，很多地方政府對老百姓「向上頭告自己的狀」十分牴觸，對越級上訪和集體上訪更是深惡痛絕。一些地方還有不成文的規定，對於越級上訪和集體上訪的人予以嚴厲處罰。諸如「打擊越級上訪」、「嚴懲集體上訪」的標語在廣大的農村隨處可見。事實上，上訪本身就是越級反應情況的意思，如果百姓找直接的管理部門就不叫上訪了。因此，打擊所謂越級上訪，集體上訪實際上就是不允許民眾上訪，就是選擇與人民對抗而不是對話的道路。簡言之，打擊上訪就是與人民為敵。

不過，令人振奮的是，過去一年來，全國各地的上訪與抗議風潮席捲神州大地，尤其是各地農村也展開了聲勢浩大的維權運動，政府的鎮壓已經開始失效。這一現象標誌著公民維權運動已經扎根在中國這塊古老的土地上了。這一方面說明瞭民眾整體素質已有大幅度提高，開始懂得了循法律的手段來維護自己的切身權益，另一方面又說明社會矛盾在急劇惡化。如果當局對此仍坐視不顧甚至反人心而動，對這種理性行為採取鐵腕鎮壓手段，那麼，可以預見未來的中國變革將要付出不可想像的代價。我們不希望未來中國再次發生大規模的流血事件，但是，當民眾的不滿無處發泄的時候，流血就在所難免。

我深信：當八億善良而本份的農民走上了維權之路時，中國的變革將指日可待。正所謂：民主潮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究竟要選擇一場和平的民主變革之路還是再經受一場腥風血雨的大革命。

(自由亞洲電臺)(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