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收到一封自由亞洲電臺轉來的一位聽眾寫給我的信,這位聽眾名叫王全鑫,家住在四川郫縣成灌東路347號33幢1單元2號,工作單位是中國水利水電第七工程局。
王全鑫在來信中講述了他的妻子的悲慘遭遇。王全鑫的妻子叫向思如,四川省新津縣城關鎮人,初中1967屆學生。1969年4月下鄉到新津縣普興公社當知青。由於沒有門路,這一下去就是十來年,直到全國解決知青問題時才有了參加工作的希望。根據中央文件,王全鑫的妻子應該安排到王全鑫所在的工作單位水電七局工作,但水電七局硬是頂著不安置,只同意解決戶口。這樣,下鄉十一年的向思如雖然回到了城鎮,卻一直找不到工作,連臨時工都找不到一份。向思如在如此沈重的打擊下,一度精神失常。二十多年來,王全鑫一家四口只靠著王全鑫一個人微薄的工資過活。為了改善家庭的生活狀況,為了向政府討回一點起碼的公道,王全鑫一次又一次地向媒體、向政府機關、向法院申訴、上訪,但是都沒有得到應有的幫助,反而招致領導的打擊報復。
王全鑫在給我的信裡寫道,他聽到我關於老三屆的悲劇的評論文章,心裏很不平靜。他覺得有必要把老三屆中最悲慘的人的遭遇告訴世人,希望我能就他提供的材料向社會呼籲,讓最悲慘的人在晚年能有一點點生活保障。王全鑫希望我能就中國大陸的社會保障不公在自由亞洲電臺作評論,讓全世界人民看看,這就是中國的人權現狀。
讀了王全鑫的來信,我的心情也十分沈重。我知道,像王全鑫一家的悲慘遭遇絕非個別。自從胡錦濤溫家寶上臺以來,多次提出要照顧弱勢群體,要建立最低社會保障。但是目前中國的社會保障制度本身還很不健全,許多應當得到社保的人卻被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排除在外。此其一。
第二、必須指出,在今日中國,弱勢群體之所以淪為弱勢,絕大部分是政府一手造成的。老三屆這代人從文革期間停課失學、上山下鄉,到後來的失業下崗,都不是他們的自由選擇,而是國家政策。對於他們,國家要做的首先還不叫救濟,而是賠償。中共當局必須為自己的錯誤給受害人必要的賠償。有人說,老三屆的不幸經歷是毛澤東時代的產物,後來的共產黨已經糾正了這些錯誤;今天的共產黨已經不是昨天的共產黨,因此你不能把什麼責任都推在今天的政府頭上。這話不對,因為今天的政府是直接地從昨天的政府那裡繼承下權力,所以它當然也應該承擔起相應的責任,償還前任政府欠下的債務。
第三、在中國,弱勢群體為什麼弱?關鍵在於他們被政府剝奪了言論的自由,結社的自由(更不用說投票的權利),因此無法向政府進行有效的集體抗爭。我們知道,極權統治的特徵就是國家壓倒社會,就是政府強大,民間弱小。現今的胡溫政府雖然口口聲聲說要關心弱勢群體,似乎也提出了不少改進措施,但是,由於他們至今仍不承認人民的言論自由結社自由,也就是說,他們仍然在力圖使人民繼續處於弱勢狀態,因此,他們對弱勢群體表示的關心就是虛假的,頂多也只是恩賜式的,治標不治本的。
第四、眾所周知,當今中國,是世界上貧富兩極分化最嚴重的國家。需要強調的是,中國的兩極分化絕非市場經濟下自由競爭的結果,而是官僚階層利用專制權力掠奪和侵佔人民創造的物質財富,是赤裸裸的搶劫的結果。唯有結束共產黨的一黨專政,才能從根本上解決目前中國的貪污腐敗以及兩極分化,實現真正的社會公正。
(自由亞洲電臺特約評論員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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