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助老同志 妙斗江澤民

　　進入九月，中共二王並立的兩主席胡錦濤和江澤民成了樣板戲紅燈記中講的：「你我是兩股道上跑的車，走不到一起來了。」九月一日江澤民獨自一人前往長沙參加國防科技大學五十週年校慶、代表黨中央和中央軍委宣布再裁軍二十萬，因為他口稱仍代表黨中央，引起國內外輿論的紛紛猜測，但此後又像薩斯爆發後的兩個月，少見了。國慶五十四週年招待會，他沒有參加，神舟五號飛船上天，這個完全由軍方擔綱的軍事行動，完全師出有名的江澤民竟然也迴避了，在發射現場只讓胡錦濤代表了一下。第二天返回艙安全著陸，他也只給副總指揮李繼耐打了個電話，直到十月九日他才露了一下崢嶸，在北京會見了美國前總統老布希，等到二十三日他在杭州西湖賓館會見另一位老朋友，加拿大總理克雷蒂安，已給人一個偏安的南宋小朝庭的感覺。

江澤民製造的排隊難題

　　江澤民為甚麼沒有參加國慶和神舟五號發射兩次重大的國事活動，是像國內外傳媒猜測的九月一日在長沙講錯話受到批評，還是像老百姓的直言不諱「江澤民不出來是沒法排隊」（中共領導人出場從來魚貫而行），站在胡錦濤前邊也不是，站在胡後邊也不是，讓他排在常委之後也不行，老百姓所說確是當今中共政壇十分棘手的一個難題。

　　江澤民希望能像鄧小平一樣永遠受到眾星捧月一樣的待遇是不可能的。十六大結束時，江澤民站在中間，九常委分站在兩邊，高唱「團結就是力量」的情景在中共這個獨裁黨的歷史上已永遠成為過去了。

　　中共十六大之後對傳媒作出如下決定，人民日報、新華社一律以胡錦濤打頭，而解放軍報要以江澤民排頭。

　　九月之後，江澤民盡少露面的真實原因，決不是「如何站隊」的技術性問題，而是因為九月胡錦濤準備三中全會時召開的一個中共老幹部會議。

胡錦濤請來老同志獻計進言

　　九月胡錦濤代表黨中央請來喬石、萬里、宋鍵、朱鎔基、李鵬、鄧力群等黨內老同志來給新的黨中央出謀劃策，會議定名為《老同志獻計進言會》。會議開始時，胡錦濤對大家說：「今天的會議就是請老同志們敝開說，不論對與錯沒有政治責任問題。」這個會議中共傳媒沒有公開報導，只有人民日報配合發了評論員文章《批評和自我批評》，而批評和自我批評從來是中共黨內鬥爭的方式和手段。而「老同志獻計進言會」果真就開成中共高層激烈鬥爭的戰場。

喬石為李瑞環抱不平責難曾慶紅

　　據消息人士透露會議上喬石最先發言，而且談得十分激烈。喬石給前任總書記江澤民提了很多意見，他雖沒有提及十五大他因七十劃線被迫退休，但談了十六大對李瑞環不公。他說：「把常委退休年齡提前到六十八歲，以李瑞環同志劃線是不公正的，是違反黨的十五大協議，違反黨的民主集中制。」他特別針對曾慶紅說：「你抓書記處工作有一階段了，應該給中央寫一報告。」曾慶紅立刻問：「請你提示我呈哪方面匯報？」喬石不客氣地說：「你干了甚麼事還不知道嗎？」

朱鎔基揭十六大人事內幕

　　朱鎔基的發言揭出十六大人事定盤的內幕，令全場唏噓。朱鎔基自我批評道：「十六大常委定班子問題上，我有違心的方面，有的人我不同意，但要照顧大局，還是同意了多數意見。」他說：十六大一中全會常委選舉中，曾慶紅、黃菊、羅干三人的票不夠半數，原十五大政治局開會爭論激烈，江澤民提議三個都上，胡錦濤、溫家寶不同意，贊成七人，但只是少數。最後還是按江澤民的多數派意見辦，三個人都上，七人常委會就變成九人常委會。因意見難於統一，讓中央委員會的全體同志等了很久，決議做出已是夜裡了，等向大會公布就更晚了。

鄧力群批「三個代表」和個人崇拜

　　鄧力群的發言似不減一年前批判江澤民「七一講話」「理論批判」的火力，直指江澤民的命根子「三個代表」。鄧力群說：「三個代表」的提法根本不科學，譬如先進的生產力就是客觀存在，擺在那裡的，誰能代表得了？毛主席提出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已經涵蓋了我們黨的先進性，毛主席提倡的黨的三大作風：實事求是調查研究的作風，密切聯繫群眾的作風，批評和自我批評的作風要比現在提倡的那些深刻的多，無須改變。鄧力群特別批評十五大以來搞個人崇拜，是不正常的。鄧力群說：「毛主席、鄧小平同志對黨、對國家的功勞誰也比不過，毛主席的終身制、鄧小平退下後仍擔任軍委主席是特殊歷史時期實行的，有的是非常時期的非常辦法，不能套用。」

江澤民拒題詞薄熙來白費心機

　　據悉「老同志獻計進言會」上，老同志們群情激昂，連一向是江澤民代言人自居的曾慶紅也不敢言了。曾慶紅在十五大政治局會議上，以候補委員身份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給江澤民遞紙條。江澤民往往看過後，話鋒就轉了。有一年曾慶紅陪老江去大連，當時的市長薄熙來請江題「北方香港」四個字，老江用毛筆已蘸好墨汁，這時曾慶紅走過來說：「走吧，到那邊看看。」老江心領神會放下筆，跟著曾就走了。薄熙來的一番心機白費了。事後隨行人員也對江說：「香港就是香港，就一個，哪有北方香港？」大連市雕塑很多，尤數銅牛最多，到處都是。曾慶紅還對江澤民說：「他（指薄熙來）就是屬牛的。」他還指著大連的牌樓提醒江：「這比北京的還高吧！」江看了看說：「是比北京的高 ...... 」

胡錦濤妙計知情者稱很高明

　　十六大政治局常委江系人馬佔絕大多數。有分析說吳邦國、賈慶林、曾慶紅、黃菊、李長春五人系江系人馬，吳官正、羅干屬於中間派，胡溫只是少數。薩斯爆發時，因國內外形勢危急，胡錦濤提出罷免秉承前朝旨意的張文康時，不僅中間派附合、連吳邦國、李長春都投了贊成票。是江系人馬第一次分裂。薩斯過後，不僅吳官正、羅干向胡溫靠攏，連吳邦國的立場也有了明顯轉變。在此當頭，江澤民單槍匹馬去長沙「代表黨中央」，是不符合中共組織原則的，如果在黨內提出公開批評，又不符合胡錦濤一貫低調穩重的思想作風，而且勢必挑起黨內矛盾，曾慶紅一干人決不會善罷甘休。但是如果強忍下去，又不利於中央的工作，發展下去還不知怎麼樣呢？就在如此節骨眼上，胡錦濤召開「老同志獻計進言會」不是很合時宜嗎？胡錦濤此舉在少數瞭解內情的知識界人士中也贏得好評，被讚為「太高明瞭！」

　　據悉各位老同志進言之中，胡錦濤一言不發，專心聆聽。這與江澤民最喜插話，指手劃腳的作風也完全不同。

　　胡錦濤最後為這個會議拍板：「我們新班子，我們承擔的工作，都需要經常徵求大家的意見，這樣的會議今後兩個月開一次。」

　　十六大之後，胡錦濤多次提倡黨內民主，「老同志獻計進言會」是黨內民主一次最充分的發揮。

胡錦濤談民主，聲調高，實不至

　　九月二十九日下午，中共中央總書記胡錦濤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八次集體學習。此次學習的專題是「社會主義政治文明的建設」。胡錦濤一再強調民主的必要，這也是對「老同志獻計進言會」成果的擴大與鞏固。在此情況下，江澤民拒絕出席國務院召開的國慶招待會，也沒有借神州五號飛天成功再獨領一次風騷。絕對是被黨內民主的勢頭打下去。

　　胡錦濤在九月二十九日下午集體學習說，要堅持和完善社會主義民主制度，豐富民主形式，健全民主程序，擴大公民有序的政治參與，保證「人民群眾和民主監督」這些原則性的套話在中國目前只是村級水平，因為只有村一級試行。與把多元化因素引進一黨專制的國家體制內相差不只十萬八千里。

　　而他的另一段話「 ...... 堅持政治文明的正確方向，最根本的要堅持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和依法治國的有機統一。是我們推進政治文明建設必須遵守的基本方針。也是我國社會主義政治文明區別於資本主義政治文明的本質特徵。」與江澤民二○○二年五月三十一日的講話基本一致，保持了鄧小平「民主」要問「姓資」「姓社」的主張，鄧小平在八 ○年八月十八日有關政治體制改革的講話裡，否定西方多黨制「三權分立」和「議會制度」，實際上是反對政治民主化。正因此他的政治體制改革，只能保持在「光說不練」的起跑線上，沒有起步。胡耀邦、趙紫陽稍越雷池一步，同情提出民主要求的學生，就被趕下臺。

胡錦濤施政有向毛找出路傾向

　　值得注意的是黨刊《求是》雜誌為配合胡錦濤九二九講話，專門發表了《我們要建設的是社會主義政治文明》一文，此文可以說是胡錦濤的政治制改革主張的全面闡述，它不僅退到鄧小平政治體制改革的起跑線，大問民主姓資姓社，而且退到毛澤東大搞無產階級專政時代，批判資本主義民主是甚麼「對少數人實行民主對大多數人實行專政」的「假民主」。因此《求是》這篇文章被知識界很快評為「改革開放以來首次對當代資本主義進行批判，可以和文革文章等量齊觀。」十六大以來，胡錦濤的施政綱領大有以毛澤東那裡尋找出路的傾向，被老百姓批評不只一次。最近在神州五號飛船發射場發表的講話，只提到黨中央、中央軍委以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三代領導集體，至多也只是航天戰線全體同志，而沒有提及全國人民，如果沒有全國人民和城市下崗職工承擔起改革的全部代價，飛船怎麼能上天？這和當年「要原子彈不要褲子」的道理不一樣嗎？胡總書記的講話被老百姓評價水平不及宇航員楊利偉，楊利偉首先感謝的是祖國和人民對他的培養。相對而言，在知識界中還存在對胡錦濤的寬容，稱為「徒法不足以自行。」這和美國大報的評價接近，最近對胡九二九講話外電有評「幾乎可以肯定，胡在黨內的地位，還沒有穩定到可以大幅改弦更張的地步。他還得不斷跟江澤民持續的影響力搏鬥」。

　　結尾又得提到戈爾巴喬夫了，戈氏的政治體制改革驅動力在於他的「新思維」，如果胡氏根本就沒有「改弦更張」的徒法，那他和江系人馬之間不是成了赤裸裸的權力鬥爭了嗎？這種權力鬥爭給中國人民帶來的災難還少嗎？

　　十月在中國永遠是最熱鬧的一個月。今年只是神五上天，還有胡錦濤穿泰絲拍APEC全家福，可是人民呢？從九月到十月傳來的都是老百姓為要求安身立命的一間矮檐，被強權逼迫的到處自焚的消息。而堂堂的中宣部九月下旬又下發了禁止媒體對強迫拆遷事件繼續報導的命令。十一前，上海還派警察強行帶走八十五名上京上訪的上海市民，這和胡錦濤「擴大民主，有系統有計畫提高民眾的參與，並且落實法治」的演講相距有多遠，而且胡錦濤擴大民主的演講一直講到悉尼去了，希望這不僅僅是為了提高中共政權國際國內的可信度，民主必須名至實歸，不能言而無信，更不能挂羊頭賣狗肉，阻礙歷史進程者，都必將付出歷史的代價。

2003年11月開放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