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斌稱坐牢出來照樣可以做總統

瀋陽市中級人民法院14日在11號法庭開庭。判決認定被告單位瀋陽歐亞實業有限公司、瀋陽歐亞農業發展有限公司，被告人楊斌虛假出資、非法佔用農業用地、單位行賄、對單位行賄、偽造金融票證六項罪名成立，數罪並罰決定判處有期徒刑18年，處罰金230萬元人民幣。楊斌當場表示，南非曼德拉坐牢27年，出來做總統，我坐牢18年，出來58歲，照樣可以做總統。
　
判決書厚達68頁

判決書稱，被告人楊斌刑期自2002年11月27日算起。法庭宣判後，楊斌及歐亞公司代理人當庭均表不服，提出上訴。而瀋陽歐亞實業有限公司因犯非法佔用農用地罪、合同詐騙罪、單位行賄罪，共罰560萬元。歐亞農業發展有限公司犯偽造金融票證罪，判處罰金40萬元。

香港文匯報報導說，由於對楊斌六項指控案情較為複雜，判決書厚達68頁，審判長宣讀判決書時間約70多分鐘。宣讀完畢後，審判長詢問瀋陽歐亞實業有限公司訴訟代表人楊斌的四姑和瀋陽歐亞農業發展有限公司訴訟代表人邊先生是否提出上訴時，楊四姑表示上訴。當審判長詢問楊斌是否聽清楚判決書內容時，楊斌將桌面上的話筒拿過來，語氣激動地說：這是政治陷害！公理何在呀！

審判長當庭制止，要求楊斌只需回答是清楚還是不清楚時，楊斌再次說：一定要上訴！這是權大還是法大！審判長隨即宣布將楊斌帶離法庭，楊斌此時較為激動地說：天下公理何在？隨即被幾名法警迅速帶離法庭進入旁邊的樓道內，楊四姑此時亦表示不滿，「太不公平了，怎麼能如此對待外商？」，法庭局面一度較為混亂。

審判長最後告知楊斌，被告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10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遼寧省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

楊斌事先並不知道開庭判決

14日上午9時法庭宣布開庭，審判長宣讀審判書約一個多小時。楊斌略顯疲勞，不時用手扶著桌子，或用手摸臉部，10時左右，也許是對判決書不服，楊斌雙手交叉在胸前，審判長立即當庭制止：楊斌，手放下！臨近宣讀審判書尾聲時，楊斌再次雙手交叉胸前，再次被審判長當庭制止。在審判長宣讀判決書的一個小時時間裏，楊斌同樣行為被三次制止。其間，楊斌不時用右手攏頭髮，並擦著臉上的汗，神情頹然。

昔日楊斌名牌服飾於一身，穿著頗為講究，在6月11日首次開庭審理時亦著裝整齊。此次出庭則形象較為邋遢，頭髮蓬鬆好像沒有梳理，上身著白色T恤衫，下身著藍白格短褲，腳穿黑色塑料拖鞋，與平日楊斌形象簡直大相逕庭。楊的親屬講，楊斌事先並不知道14日開庭判決。楊的親屬對楊斌出庭時的穿著感到不平。

楊斌的三位姑姑均參加了宣判，看到楊斌被拉出法庭時也吵嚷起來，對法院的安排表示不滿。楊四姑說，14日在法庭上與楊斌相見時，楊竟然問她今天來這裡做什麼？楊四姑問楊斌，你不知道今日要宣判嗎？楊表示不知道，只說清早睡覺時被喊起，然後上車就來到這裡。

荷蘭駐華大使館商務處一等秘書司徒蘭亭及翻譯，也旁聽了宣判，並被安排與楊斌會了面。判決結束後，當記者詢問他對楊斌的穿著有何看法時，司徒蘭亭表示將向荷蘭海牙法庭提供開庭情況，對楊斌如此穿著出庭表示遺憾。對於判決結果是否公正的詢問，他沒作任何表示。

不顧法警勸阻安排荷蘭村事務

判決結束後，法院首先安排楊斌與荷蘭駐華大使館商務處一等秘書司徒蘭亭及翻譯會面，會面時間沒有限定。會面後，楊斌在被帶離之刻，不顧法警的勸阻，用不足五分鐘時間緊急安排荷蘭村內部事務。這時法警看到走廊內秩序較亂，遂推楊斌離開。楊斌經過記者身邊時，記者快步跟過去時，他回頭向記者說：「你們是香港記者吧，荷蘭村是不會倒的，老天應該有公理的」。未等其說完，便被法警帶走下樓。

據司徒蘭亭介紹，他與楊斌就一些問題交換看法，同時聽聽楊斌的想法。對於何時將楊斌引渡回荷蘭，他稱將在給荷蘭海牙法庭寫報告時寫上這一點，但因這是楊的私人問題，他不便作任何表述，是否將楊引渡或是驅逐出境是由中國法官決定的。他說，荷蘭與中國曾就兩國法律方面的差別進行過探討。

香港商報報導說，判決書中非常明顯的變化有兩點，原先指控的涉嫌虛假出資，改為虛報出資，因為辯護律師提供證據顯示，當年有一筆8700萬元踴冊資金打入帳戶後，轉移走8470萬元，留下了330萬元，存在真實出資。第2個變化是非法佔用農地沒有涉及人身刑罰，只有罰金。因此可以判定18年刑罰是5罪並罰，罰金取自6個罪名。

有法律專家評價說，目前的判決相對而言已很寬鬆，楊斌的6宗罪判決無期徒刑綽綽有餘，且完全可以並處沒收財產，罰金最高可處超過1500萬。楊斌也並未被驅逐出境，他認為政府判決掌握有度。

與親友會面有點語無倫次

判決後楊斌和到場的大姑姑、四姑姑、叔叔等親屬會面，之後還和旁聽的司徒蘭亭、張品哲會面。在場人士表示楊斌情緒不穩定，說話有點語無倫次，其間他還通過手機和在荷蘭的太太打電話，囑咐太太一些事。同時，他也曾說話傲慢，對親屬並不禮貌。

14日出庭的楊斌顯得很憔悴，穿著白T恤、短褲、拖鞋。他進入法庭時相當不滿，對法官、法警咕噥：你們把我從床上叫起來，也不說清楚弄到這裡來。顯然他並不清楚宣判，也沒有準備。其間他也很傲慢地表示：我是朝鮮特首，你們這樣對待我？看來被關押10個月，楊斌對外界發生的事知之甚少，他並不知道朝鮮特首的「封爵」早已被剝奪，至此一直低調的朝鮮官方並不作任何表態。

素來臉色很黑的楊斌氣色也不太好，他還表示自己身體不舒服，心臟不好等。他表示，之前一直沒有說的很多事，現在都希望說出來，他說自己為東亞和平、經濟發展，希望做點事，「我當年去朝鮮，相當一級領導知道並同意」。

「我出來58歲照做總統」

和6月11日開庭審訊的時候相比，楊斌14日表現煩躁，沒有上次的微笑和安靜，說話態度惡劣。在和姑姑們會面時，他甚至說：「你們幾個姑姑，一人100萬，養老去吧。」一擲千金的豪氣和仇視的態度讓人驚訝。楊斌更當場表示，南非曼德拉坐牢27年，出來做總統，我坐牢18年，出來58歲，照樣可以做總統。

有瞭解他的人評價說，今天的楊斌是真實的楊斌，他的本性沒有改，即便坐牢10個月，即便要面對18年的鐵窗生活。而看守所人士也曾表示，楊斌性格相當怪癖，動不動就會大發脾氣，經常歇斯底里地發泄，和監獄中其他牢犯經常發生口角。熟悉他的人說，楊斌本身有極度自卑情結，但出人頭地後又極度自尊，他的偏激性格、人格裂變非常明顯。

楊斌辯護律師田文昌表示，在法院宣判後已經提出上訴，他預計還得有一、兩個月才能有結果。法律界人士預計，預計從7月14日起10天，楊斌將向遼寧省高院遞交上訴申請，在高院主審法官接到上訴書之日起計，30天內審結，也就是說40天內必將有結果。有法律人士稱，如果沒有新證據或重大過失，二審有可能是書面審，不再開庭，維持原判的可能性很大。

荷蘭村「不會沒收，還是楊斌的」

東方日報報導說，楊斌的一審判決公布，市場最關注荷蘭村的資產將如何處置及歐亞農業小股東的權益如何得保障。雖然早前有報導指，瀋陽市政府有意為荷蘭村「招商引資」，並計畫公布荷蘭村未來的發展大計，但楊斌的家屬透露，一審判決已明確指出，荷蘭村「不會沒收，還是楊斌的」。預計資產解凍後，將出售部分地產項目，並完成在建項目的投資。

消息人士引述負責管理荷蘭村的瀋陽於洪區官員表示，政府「既不是代管，也不是接管，只是負責維持穩定，不讓資產外流」。楊斌的四姑表示，按法院規定，歐亞農業、歐亞實業及楊斌，合共830萬元的罰金，要在定案後三個月內繳交，一時間要繳納這筆罰款確實有點困難。

但她說，政府已表明不會沒收荷蘭村，現在所有事情都要等二審結案，不論結果如何，資產都會解凍，屆時歐亞會重新啟動停工的項目，並出售部分地產項目套現，也會考慮尋找合作夥伴共同發展。她又說，無論如何，未來的發展，還要聽楊斌的決定，「荷蘭村是他一手策劃的，他最清楚要怎麼做」。

她又透露，瀋陽市對荷蘭村的資產評估，價值逾30億元。但有消息指，荷蘭村仍有許多在建項目，像地下水管道網等，可能已經投資了二、三億元，若不按原計畫發展，項目價值將會大跌，可能只剩5000萬元。所以，荷蘭村主要債權人未必會採用拍賣來變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