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三峽工程的張文康
隱瞞疫情,張文康等主管官員遭到裁撤,原因很簡單:如果聽任他們在如此關鍵的位置上繼續弄虛作假,欺上瞞下,中~國百姓因疫情蔓延死上幾百幾千不說,全世界的嫌憎與排斥,將使得對外依賴一日重似一日的中~國經濟嚴重受挫。張文康4月2日亮出的,其實是標準的共~產~黨官場身段,這我們在無數場合,包括造成千百萬人死亡的天災人禍應對上,已經非常熟悉。記得當時胡~錦~濤的一句「絕對不許瞞報」,真有振聾發聵之勢呢,只望這戒律,不僅僅在此一時,也不僅在抗FD一樁,那可真是中~國百姓的福音了。比如值此三峽工程蓄水通航之際,我們這些沉默的出資人(所有在中~國的用電者,都以沒商量的電費提價方式,貢獻「三峽建設基金」,每年20億)最想知道的就是:三峽工程有沒有向我們隱瞞什麼? 如果有,誰是它的張文康?
10天前(5月21日),三峽工程當局舉行了「二期工程蓄水及船閘試通航前驗收鑑定」。我們注意到總工程師潘家錚的閉幕講話沒有在《三峽工程報》上刊出,仔細揣摩之後發現,原來他充分肯定偉大成就之後,稍稍報了點「憂」,提到大壩「縱縫重新張開」、「某些壩段頂部水平變位較大」這類純技術問題,認為「用了很多的水泥和錢換取了不必要的強度保證和大量的裂縫!」
當然這講話後來出現在網頁上。我們的好奇(以及捐了錢之後的擔憂)遂被鉤起:這重開的裂縫和壩頂的水平變位到底有多嚴重?連潘總說說都不行麼? 我們還注意到,在這次蓄水前的鑑定驗收上,大壩及相關設施都週到地點到,卻無一字提到將來水庫水質,根本不理會國家環保局和民間環保人士一次次的嚴重呼籲。國家環保總局局長解振華所說「沿江城鎮污水處理廠與規劃進展有差距;工業污染治理項目進展不太理想;船舶污染和江面垃圾污染防治工作進展較慢」;重慶的全國政協委員們提到庫區江水「刺鼻的惡臭」,「污水四溢的下水道口」;而累積了數十年的垃圾場(含有重金屬和放射性物質)、上萬所醫院、診所、屠宰場、化糞池,以及墳墓和被鼠藥毒殺的無以數計的死耗子,不知該不該列入鑑定驗收範疇。我們想知道,這回這些執行「技術性」驗收的人有沒有起碼的環境知識,他們知不知道,當6月1日導流底孔的閘門關閉之後,上述那些東西要浸泡在靜止的和差不多靜止的庫區江水裡,而這水還是大量人口的飲用水源。不久前,19名中外綠色志願者沿庫區徒步考察後,鄭重提出「推遲蓄水」,三峽工程當局是不是也依照共~產~黨歷來的習慣和自己把持一方威權而根本不予理睬?
鑑定驗收而不理會庫底清理,確實是工程主管人的一貫思路。因為在工程的可行性研究和總投資上,根本就沒有這一項。
這回的「有限清庫」(比如無法清除而暫時採用密封措施)資金,還是中央財政特別撥款。一旦水庫污染釀成災禍,誰的責任?讓缺乏環境知識、沒有環境意識的人擔任工程主管,又是誰的責任?三峽工程的張文康是哪一位?
這次驗收,對於水庫660公里長的沿岸危險地質現狀:崩塌、滑坡和地裂之多發,也是隻字不提。就算我們已經忘記1987年全國政協科技組前往調查時,一方上百立米的山體就在他們的船頭前邊滾下(這造成該組大多數人堅決反對工程立即上馬);忘記此後沒有間斷過的地質災難(最近的一次是去年三月威脅巫山新鎮和一萬新移民安全的2000立方米岩漿);忘記已經花去上千萬元、把新縣城建在不穩定地層上的的奉節和巴東……難道連長江水資源委員會所做的調查:僅2001年的1329處該地區確定的滑坡和泥石流危險的地段也忘記了?
如果說「地質狀況區區細節」不值得大驚小怪,那麼一年多前的「三峽地質防災事關重大 中科院眾專家主動請纓」又是怎麼回事呢?據**自己的喉舌報導,「與會的科研人員們一致認為,庫區滑坡災害的防治關係到三峽工程建設的成敗,關係到庫區子孫後代生命財產安全的千秋大計。……要在蓄水前集中力量抓緊治理。否則,蓄水後就會造成嚴重後果。」先不說一項大工程的地質科學調研到施工十年後才「請纓」這種國際玩笑,這回的驗收怎麼不見該項治理的結果?此時的不置一辭,有意還是無意? 主管人可能會說,這次驗收合格,主要針對6月16日的船閘試通航。那好,我們就說說航運。 五級船閘從技術上說可以試通航了,一線升船機呢?我們記得,在1992年工程方案獲得人大通過的時候,服務於客輪、過閘耗時30分鐘的升船機與服務於貨輪、耗時兩個半小時的五級船閘,在完工投入運行上是同步的,還特別強調「升船機提前投產」。現在,升船機在哪裡?如果還沒動工,究竟為什麼?誰該為這一重大失誤負責? 到6月蓄水,工程已經完成了它的第二階段。我們注意到,在過去的10年間,有關工程的好幾項重大政策都發生了根本改變。比如防洪,水庫蓄水位究竟是145米還是135米,如果是前者,221.5億立米的防洪庫容還能保證麼?連這個數字都保證不了,三峽水庫防洪還是不可替代的麼?在1998年大洪水後,前總理朱鎔基和湖北省當局已經另做決定,另外撥款25億以傳統方式(疏通泄洪區、加固堤壩等)實施長江中游防洪。對此,三峽工程主管有何解釋?
又比如移民。現在庫區百姓已經創造了一個新詞,即「李總理政策」和「朱總理政策」,前者是「上移後靠 當地安置」;後者是「盡量外遷」。這正合了反對者早在1980年代就針對移民~主管李伯寧的「上山種橘子」反覆提醒的「移民安置環境容量」問題。李伯寧當時正忙著壓下真正移民數字以獲得工程通過,什麼容量不容量,根本不當回事。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解釋?
至於外遷的農民究竟有多麼滿意,據我們所知,兩年前上北京向中央反映移民官員貪贓枉法的三位雲陽代表到今天還關在牢裡。到底有多少大小官員靠這數千億元的工程款肥了自己?除了戴蘭生、黃髮祥、王素梅、譚和平,還有多少沒挖出來的夠判死刑的貪官?
陸佑楣不久前對媒體否認三峽工程有貪~污,好像這位頂著國務院「三峽工程建設委員會」副主任(主任為國務院總理)頭銜的陸佑楣,不是工程的主管,僅僅是壩體的頭目。外人常常挖苦中~國工程師治國,看來陸副主任不枉為這一模式的代表了。他的這一優點最近又有長足發揮。在他應邀到北大演講時,學生問到三峽工程的壽命。他不提黃萬里和陸欽侃兩位先生關於壩前石子堆積和庫尾泥沙淤積對水庫運行的致命影響,也不提開工不過兩年就因為淤積而成為徑流水庫的三門峽工程,卻斷言「影響大壩壽命的關鍵因素是混凝土」(希望讀者記得我們前面剛剛提到的潘家錚說的「用了很多的水泥和錢換取了不必要的強度保證」)結果是北大學子「深深的感受到三峽工程是崛起的是中華民族堅強的脊樑」--陸副主任說謊的技巧比張文康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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