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也許只能眼睜睜地走向自己未知的宿命
對中國生態以及經濟政治的研究,使我極爲悲觀。在《中國之毀滅──中國生態崩潰緊急報告》一書中,我曾作如下預言:「最慘痛的事實是,歷史無法繞過生態崩潰的深淵。對於如何重組戰爭、革命、經濟崩潰後的社會,人類有足夠的經驗。但生態崩潰呢?也許歷史不得不走一條最艱難的道路,從頭開始……
"在生態總崩潰之前,我們還有挽救的時間嗎?
「……其實,中國已陷入全面危機:腐敗腐爛、資源枯竭、環境惡化、漠視人權、通貨膨脹、股市畸形、泡沫經濟、國企破產、工人失業、農民動亂、金融混亂、治安失控……在中國社會這個大系統中,任何一環都已經脆弱到可能猝然斷裂。而任何一環的斷裂,都會引發整個大系統的雪崩。堵無可堵,防不勝防。
「形勢已危如累卵。」
──今天我依然堅持這一基本估計。
但SARS疫的流行,實在出人意料之外。儘管主要是囿於知識侷限,卻多少也有失職之嫌。作爲一種補救,我想談談現代鼠疫。這與我研究的生態環境問題搭界,不算是狗拿耗子。不管愛不愛聽,作爲一位意識到自己的職責並享有充分言論自由的知識份子,我必須髮出如下警告:警惕鼠疫大爆發!
眾所周知,鼠疫曾造成過極其恐怖的大規模死亡。隨著老鼠與病人的流動,死神從一座城市走向另一座城市,從一個國家走向另一個國家。猝死的人開頭還挖大坑集體掩埋,埋不過來了就拋入大海或暴屍街頭。直到20世紀人類發明瞭鏈黴素、磺胺藥類,鼠疫才得到有效的治療。照理說,有了特效藥,鼠疫應該成爲歷史,但是不,就在9年之前的印度,鼠疫又有過一次突如其來的當代大爆發。
1994年9月18日,印度古吉拉邦蘇拉特市發現30名病情相同的患者,皆高燒、咳嗽、打噴嚏、吐血、昏厥,最後全身發黑,圓睜雙眼而死。起初懷疑有人在水源中投毒,後來才發現是被認爲早已絕跡的鼠疫。半月之後,1000人入院,50人死亡。除了印度政府當局沒有實行新聞封鎖,並及時向國際社會請求支援之外,其他方面,大體與SARS流行期的中國無異:商店、市場、影劇院、工廠、學校關閉,市民搶購藥品及各類生活用品;敢於外出的人都戴上了口罩,入夜的街道上空無一人;交通樞紐擁擠著成千上萬的逃離者,警方無法阻擋逃往四面八方的車流與人流;很短的時間內,疫情向全國擴散,各中心城市相繼陷入驚惶不安;經濟損失慘重,外事活動取消,國際貿易中斷,世界採取「隔離」措施,社會生活受到瀋重打擊。
令全世界驚詫的問題是:已經被制服的鼠疫爲何再次爆發?
──太多的老鼠和骯髒的衛生環境。據印度專家估計,1994年鼠疫爆發時的印度,老鼠總數有「數億」之多,幾乎快趕上了它的人口總數。
說印度是爲了說中國。我認爲中國在若干方面已經超過印度,早已成爲下一次現代鼠疫的爆發點。
幾年前,北京《今晚報》有篇文章,說中國的老鼠有近40億(注1),爲中國人口總數的3倍多。另據四川省石渠縣估算,他一個縣的老鼠就有15億之多(注2),鼠密度最高的地方竟然達到了每公頃4896洞。瘋狂的老鼠與牛羊爭食,消耗大量牧草,其咬噬和反覆挖掘,使大片草地變成寸草不生的「黑土灘」。中國西部西藏、青海、內蒙古的許多地區,鼠密度都大大超過國家規定的鼠密度警戒線,雖然比不上石渠縣,但也動輒是每公頃一兩千洞三四千洞。在西部的許多草原地區,只要一按汽車喇叭,就會看見成千上萬的老鼠一片亂躥。在這些地區,被秘稱爲「一號病」的鼠疫時常發生,不過是消息封鎖得好,全國百姓蒙在鼓裡而已。
自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中國鼠害迅速加劇。北京鼠密度尚在國家標準以下,但每逢冬季(農村和外省老鼠進京季節),投放的鼠藥也要以百噸計。聯合國官員估計,全世界共有老鼠40多億只,與世界人口數大致相當,中國報紙又說僅中國一家就有老鼠40億只,這就對不上賬了。無論是聯合國官員的估計忽略了中國,還是低估了世界總數,無論如何,中國的人鼠比例都應該高踞世界第一。再加上中國的另一特色「垃圾圍城」(2/3城市陷入垃圾山的重重包圍),暴發流行性鼠疫的條件已經基本齊備。這不是我危言聳聽──三年前,衛生部鼠疫防治工作會議就曾經作了個小小透露,說鼠疫疫情在九十年代「呈明顯上升趨勢」。(注3)如果一旦惡夢成真,如果再加上條件反射式的新聞封鎖,如果鼠疫桿菌基因再在某種條件激發下發生一點神奇變異而令藥物失效──那時刻,中國就算是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如此說來,事情還有救嗎?
不僅有救,而且十分簡單:停止吃野生動物,特別是吃鼠類的天敵蛇和鷹。
人治不了的老鼠自有它的天敵。這就叫作生態平衡。
中國民間素有以蛇爲藥膳的習慣,但以蛇爲大眾菜餚大吃特吃還是近年來的事。本來吃蛇僅僅是廣東人的習慣,但近年來其他地方也吃蛇成風,甚至後來居上。如上海人吃蛇,每年要吃掉3 000噸左右(數位無誤,不是三百噸),已與廣州不相上下。廣州也吃出了新水平,吃得全中國的蛇供不應求,只好轉而從越南、柬埔寨進口。根據廣州市石井鎮農民「放蛇滅鼠」經驗,1條蛇可看管15畝田。每年少吃這幾千噸蛇,中國的鼠害基本上就會受到控制。鼠害減輕了,毒藥就會少用。毒藥少用了,鼠類與它的天敵蛇、鷹之間就會自然形成一個不爲禍於人類的平衡。
停止吃蛇,這方法很簡單。但我們那些已經吃得天昏地暗,吃得醉生夢死驕奢淫逸的同胞們能做得到嗎?最大的可能仍然是「說了白說」。昨天「大紀元新聞網」的新聞說,朱鎔基在銀行系統內部講話中透露「國有銀行六萬億人民幣壞帳已經成爲死帳」。──有多少人念叨過這呆賬、壞賬、爛賬、死賬的事兒?管事兒嗎?前幾年還說只佔百分之20∼30、眼看著就漲到40∼50,現在呢?全國百姓攢下來的血汗錢,擱在銀行裡統共是8萬億,怎麼拿不回來的就有6萬億,百分之75?即便是這樣,人們仍然不斷把銀子往那早已千瘡百孔的爛褡褳裡塞,這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中國,也許只能這樣眼睜睜地走向自己未知的宿命。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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