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鏽鋼黑眼睛:被代表的恐懼(2) --以<生命邏輯>的眼光看「三個代表」


二、三個代表:被代表的實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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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三個代表

但是,江澤民說:中共總是代表著中國先進社會生產力的發展要求,總是代表著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總是代表著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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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你說你代表我,但是,你如何能代表我?

我的眼睛只要不被蒙住,我就自然能看到東西。山河的樣貌,田野的稻麥,工人農民的樣貌行為,街市上的人們樣貌行為,市井的狀況,政府官吏的樣貌行為,各種人的各種事跡,哭笑和血淚,看到什麼就想什麼,這過程是自主的,連我自己都不能控制。

我的耳朵只要不被完全堵塞,我就自然能聽到聲音。風聲雨聲流水聲,蟲魚禽獸的聲音,車船牛馬的聲音,各種人的各種聲音,爆炸聲鞭炮聲,笑聲哭聲說話聲口號聲,聽到什麼就想什麼,這過程是自主的,連我自己都不能控制。

我的嘴只要不被封住,餓了就想吃東西。下崗久了,沒飯吃了,周圍誰該對我負責呢?鄰居朋友並不欠我,況且他們也窮也有好多下崗了。去搶嗎?有些人走上這條路了,有人死了,看來不見得是條活路。去討飯嗎?大家都去討飯能有飯討嗎?想想以前我工作時我交了納了稅的,那我挨餓時政府就該管我,於是我們就到政府門前說「我要吃飯」。飢餓感的產生是自主的,想吃東西想說「我要吃飯」也是自主的,連我自己都不能控制。

只要我的嘴不被封住,看到有人被強姦,我就要喊「流氓」;看到親人友人被無辜傷害,我就要為他們吶喊;看到鄉親因冤枉上訪而被繫獄,我就要喊「流氓政府」;看到當官的貪污腐敗,我就要喊「反對貪污腐敗」;我是人民的一分子,89年,你竟然指揮「人民子弟兵」拿槍來指著我的腦袋,又殺害只是遊行示威的同是人民的大學生孩子,我於是脫口而出「流氓政府」、「屠夫」、「劊子手」、「殺人黨」。你拿槍指著我的腦袋時或許我暫時忍著不說,但私下裡我就會說,不然就憋著難受,有時即使憋著也在夢中說或酒後說,想說要說的感覺自然而然產生,是自主的,連我自己都不能控制。

只要我的手不被綁住,當我的內心有憤怒時就會握緊拳頭,贊成時鼓掌或豎姆指,路見不平時會伸出援助之手,想寫點什麼時就會拿起筆來寫,忍無可忍反抗時會拿起棍棒和刀槍,你拿槍指著我的腦袋時或許我暫時會忍著不動手,但想動手的感覺自然發生,是自主的,連我自己都不能控制。

只要我的腳不被綁住,當我聽說到廣東打工有錢賺,我便要離開這裡只會養貪官不會養百姓的窮山區,沒錢坐車也許我會走路,在工廠裡沒日沒夜的幹活都快累死了還拿不到錢,我就要站起來走出來抗議,在農村裡你強行侵佔我的財產賣掉我的田地,我就要站起來走出來抗議,看到我的親人受傷害我就要走出來幫助我的親人,你拿槍指著我的腦袋時或許我暫時忍著不上路遊行抗議,但想去抗議的感覺自然而然產生,是自主的,連我自己都不能控制。

我的眼、耳、口、手、腳和腦袋等一起構成了一個生命,是自主的。但你說你代表我,這我無法明白!

我的眼、耳、口、手、腳自主地受控於我的大腦,他們只能受控於我的大腦。但你說你代表了最好的主意,你腦袋裡的才是好主意,你說你代表了我的利益(天呀,我想的可跟你想的不同!),你說我想什麼都沒用我必須聽你的,要我的眼、耳、口、手、腳必須聽從你的腦袋的指揮,那我成了什麼了?那豈不是相當於要我的腦袋搬家?!

這不是謀殺是什麼?!
這是謀殺!
這是謀殺!!
這是謀殺!!!

我本來要喊「反對」、「抗議」,舉手振臂大呼「反對」,但你拿著槍,說你「代表著...」,命令我們鼓掌贊同你,我本能地鼓掌,那一刻,我感覺我的手腳已不聽我的腦袋指揮了,我感覺我的頭腦不存在了,那我的腦袋到哪去了?

這是一種謀殺!

你說你「始終代表」、「總是代表」人民、生產力,在58、59年的時候你的腦袋裡儘是些「大躍進」「多快好省」「畝產十三萬斤」的「先進」玩意,你說糧食「多」了還要支援第三世界,把我們的口糧調走,我們老百姓連吃飽飯要活命的想法都沒用,你腦袋裡想的可真是先進呀是方向呀--要帶領我們「跑步進入共產主義」呀,可我們三千萬百姓就這樣餓死了,我們的生命就這樣被代表了。(關於文革的歷史請看《劍橋中華人民共和國史》)

這是不折不扣的謀殺!我們百姓的性命就這樣被默默地被代表了,連這人為的災難也被你代表成了「三年自然災害」。

各位,看到這裡,你可能會想,生命是自主的,那殺人狂殺人也是自主的了?問得好!生命的奇妙正在此!生命的又一個特性是:生命是善的真的,比如說,當你看到一個可憐的人,自然產生的感情是「憐憫」而不是「殺」,在美國等民主國家裡,人們的生命是自主的,生活卻比大陸平和很多。當然,天生的殺人狂是有的,極之罕有,在民主國家裡,大多數人共同建立起來的法律體系就是用來對付這些異類的,那是生命的第二重保護(生命本身的自主自由是第一重保護)。像中國的獨裁者,他們對真善的煉功者,對下崗沒飯吃的平民,不但沒有半點憐憫之心,反而動了「殺」念,是異類,而中國的法律不是由大多數人共同建立的,它們不能保護生命的善,反而保護了「惡」,這些都是我們的民主志士將要埋葬的東西。

提出像「給人們完全的自由,那社會不就亂了套了?」這樣的問題的人,他們正是這些異類或是異類的幫凶,他們利用被他們佔領了的被代表了的媒體製造反生命反人類的言論,迷惑民眾,以達到他們繼續作惡人間的目的,這是我們民主志士要警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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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俺是個靚女,追求者眾,在文革的時候是共青團員,某大官的兒子看上俺,別人也說那少爺有權有勢又靚仔,可俺就是與他不來電,卻偏偏與一個自由主義的普通人來電(--生命就是這樣非理性),那大官找俺談話,說他代表組織,組織始終代表俺的根本利益,始終代表俺的先進文化,始終代表俺的各種要求,說組織上已對俺的婚姻做了安排,這是革命需要,共產主義不佔領俺資本主義就會佔領俺,俺還是不從,後來那大官竟抓俺的父母批鬥,俺沒法子,只得從了那少爺,新婚那夜,俺不讓那廝上俺,那廝竟粗暴地......

別人以為俺得到了幸福,但俺只覺得--這是不折不扣的強姦!

我的地該怎麼種,我的工廠該生產什麼怎麼生產,我的生意該怎麼經營,我該學些什麼,我有我的想法,但你說你「代表」、「始終代表」、「總是代表」我,「學大寨」、「學大慶」、「大煉鋼鐵」就是先進就是方向,你說不砸掉飯鍋就是與組織作對要批鬥,我就只好砸掉飯鍋。

這不是強姦是什麼?!你總說你「代表」、「始終代表」、「總是代表」,我從來都不能按我的意願做什麼,你總是強迫我按你的旨意做,這不是強姦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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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你說你「始終代表」、「總是代表」,我們上山下鄉,開發北大荒,又是「多快好省」,雖大難不死但幾經折騰人憔悴,如今老弱病殘虛度時光,這不是推殘是什麼?!

我老弱體病要煉功健體,你說你「始終代表」、「總是代表」,要給我「轉化」,很多人死了,我可能也快了。這不是推殘是什麼?!

本來我要吃飯就要種田,把種子放田裡施肥除草就行,這本是很簡單的事情,但你說要搞「大躍進」要搞「畝產十三萬斤」那樣的種法,不搞還不行。--這不是對生產力的推殘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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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文革時,你「始終代表」、「總是代表」,「割資本主義尾巴」,你愛打倒誰就打倒誰,愛沒收誰就沒收誰,我的財產就這樣被你代表了。這不是掠奪是什麼?!

到了現在,A家族管電力,B家族管網路,C家族管銀行... 因為你們「始終代表」、「總是代表」,全民財富就這樣被你們代表了。這不是掠奪是什麼?!

我下崗了,沒飯吃,反對拿幾千億搞什麼奧運,你說我什麼也沒有代表,而你「始終代表」、「總是代表」,錢只能按你的旨意花,花幾千萬放個煙花圖個好看,花50億造個歌劇院,你看戲高興了就「始終代表」、「總是代表」全國百姓都高興了?這不是掠奪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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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是你爸爸!」

生活場境:
一個外來的自以為很牛的小販阿牛,可能在別的地方欺負人慣了,這天看到有個好攤位,不問是誰的就擺起攤來。
「你怎麼佔了我的攤位?」
「我今天來的早。」
「我在這擺了幾年了」
「我不管」
「你以為你是誰呀?」
「我是你爸爸!」
「啪!」原攤主小A一拳就打了過去。。。
--在這裡,討論「我是你爸爸!」這句話的內容已失去意義,侮辱就是其本義。

你說你「始終代表」、「總是代表」我,討論其內容已失去意義,這是侮辱!這是對生命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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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你代表了我,那我是什麼?

我明白了,我是個被代表者,從來沒有我的地位,就像一個奴隸,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就像一個妓女,你要操我時就操我,我一無所有,你愛拿去什麼就拿去什麼,你愛罵我就罵我......

你的理由是:你「始終代表」、「總是代表」我!幾十年了,我總算聽出了「代表」的真正詞義:是謀殺,是強姦,是推殘,是掠奪,是侮辱。。。

就這樣,我的一切都被代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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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你代表了我,那我是什麼?

我明白了,我脖子上的腦袋不過是個擺設,你愛怎麼彫琢就怎麼彫琢,你愛讓她搬家時就讓他搬家,「土改」時是這樣,「大躍進」時是這樣,反「右派」時是這樣,「文革」時是這樣,「六四」時是這樣,反「邪教」時是這樣,現在你白字黑字地向全世界宣布了:你要永遠這樣下去。我,只有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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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廣大人民被代表

中國人做奴做慣了,可以說,幾千年來,我們的祖輩的生命是不完整的,他們沒有體驗過生命有民主社會那樣自由和豐富多彩。這裡,我覺得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感謝將自由理想變為普通現實的每一個先輩。如果沒有西方民主社會作為鏡子,我們中國人也許永遠都難以想像生命自由的精彩。現在,我們知道自由只是個普通的現擔(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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