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會日記:「第四代」登場

落雨。上午九點,要趕到大會堂,兩院(最高法院和最高檢察院)領導向人大代表匯報工作。上路前,又鑽進旁邊麥當勞,興許能遇到昨天那位愛侃的60歲婦人,再聽她嘮叨。婦人卻沒出現。

邊吃,邊看《人民日報》海外版,看到了江主席和胡總書記。兩人出席解放軍代表團全體會議。江主席在會議上「發表重要講話,強調全面貫徹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和十六大精神,積極推進中國特色軍事變革。」

主席和總書記瀟灑的西服和領帶不見了,換上了「毛式」幹部裝,與解放軍官員「親切握手」。黑白照片,看不出幹部裝是何顏色。

另外兩則新聞是「江澤民與德國總理施羅德通電話」,「江澤民與美國總統布希通電話」,都是關於伊拉克和朝鮮的事兒。解決這兩個麻煩國家的事離不開中國,都要江主席勞神。

李鵬出現在左下角,是昨天做人大報告時拍的。死死板板的樣子。為什麼人家昨天惜別人大代表時的照片不登出來?多點人情味嘛!

「第四代」

讀完,吃罷,出門,過街,再鑽地鐵,來到天安門,進入大會堂,身上已熱氣騰騰。九點剛過,大會開始。

「黨和國家領導人」依次進入主席臺,江主席領頭,後面卻不見了他的同事李鵬,朱鎔基,李瑞環(對了,昨天李瑞環好像也沒有來大會堂開會)。跟在後面的都是「第四代」。

各位領導落坐畢,主持人宣布由最高人民法院院長肖揚做報告。肖揚坐在第三排,小步走到臺前,先向「黨和國家領導人」鞠躬,再向最前面一排人大常委鞠躬,招來台下掌聲。官向民鞠躬,贏得代表們的好感。

接下來,讀報告,分若幹部分,每部分若干要點,一串串數字,精確到小數點。用詞,造句,離不開固定模式。先講成績,後講不足,結尾是期望。

「高法」在「堅持以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為指導」下,取得成績。最後是表決心:我們要緊密團結在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周圍,高舉鄧小平理論偉大旗幟,以「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為指導…肖揚念到:五年來,最高人民法院僅僅圍繞黨和國家工作大局,全面加強醒判(廣東口音重,審讀得像醒)和執行工作…整篇報告,形式古板,念的人吃力,聽的人打不起精神。

「人民公僕」

輪到最高檢察院檢察長韓杼濱上臺發言。他也學肖揚,先向「黨和國家領導人」鞠躬,再向人大常委鞠躬。代表們照例又是掌聲歡迎。韓杼濱沒有濃重口音,但報告念得更是讓人抬不起精神。

兩位「人民公僕」都在報告中著重談到要維護社會穩定:肖揚說:要堅決貫徹「打防結合,預防為主」方針…盡力化解社會矛盾,消除不安定因素。

韓杼濱說:堅持依法嚴懲嚴重刑事犯罪活動,繼續把維護社會穩定擺在首位,積極參加反分裂,反恐怖鬥爭,防範和懲治邪教組織的犯罪活動…

聽罷報告,離開大會堂,雨仍在下。回到飯店,英廣北京局的同事打來電話,他們要去採訪一位名學者,問我是否願意同去。我說還要寫日記,不過採訪錄音我到想聽一下。唉,這幾天,在北京,要想採訪個什麼人物,真費勁。人家不是沒空,就是不便說太多。

又想起昨天早晨在麥當勞遇到的60歲婦人。她說:她的一個親戚是學者,經常有記者找他,要採訪,上次中央電視臺的人就要來。可是這位親戚就是不肯見記者。婦人說,她的親戚說,想說的不能說,能說的又不想說,還有什麼可採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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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BBC中文網記者偉亮相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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