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寐:鳳凰,還是雞雛?
香港「鳳凰中文臺」在中國90年代有一定的影響。這種影響可能更多說明瞭中國大陸資訊飢渴的嚴重性以及官方媒體反資訊自由的極端程度,而不說明它本身在傳媒領域如何代表了「先進文化的先進方向」。相反,令人擔心的是,在一個封閉社會,半吊子新聞佔據了社會注意力而導致新聞常識的顛覆和社會道德底線的下降。鳳凰中文臺娛樂節目的插科打渾也許不值得評論,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當然,當大陸不時有人在夜裡嗚嗚咽咽的時候,那裡成天的打情罵悄和諂權媚俗也確實讓人不敢恭維。但更值得一提的是它的新聞和政治評論節目──特別是那幾位主持人和嘉賓的「一臉新聞」、「一臉階級鬥爭」以及「一臉公正」,這種新聞幫閑苦天下久矣!
鳳凰中文臺的新聞和時事評論欄目有兩大特點,第一是對國際上災難事故見獵心喜,同時對國內發生的災難事故卻決口不提。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比如這兩天那裡正和「全國人民」或「喉舌」們在一起大談「華盛頓地區上空的槍響」,在津津樂道這一悲劇的同時,他們表達的不是對受害者的同情而是對美國政府和美國警察部門的冷嘲熱諷。而幾乎與此同時,國內東南沿海和長江流域發生瀋船和撞船事故,山西呂梁發生特大礦難,至少死亡60餘人(這個數位比美國連環槍擊案死難者多幾倍),但這些生命悲劇既不是鳳凰中文臺的「新聞」,也不是它的「時事」。如此撿選事實,只能說明鳳凰中文臺的生命價值觀念是如何不人道的。
第二個特點與此相關,那就是政治評論極端行爲主義化。政治學上的行爲主義只講事實判斷而取消價值判斷。但鳳凰中文臺的「評論專家」的「行爲主義」略有不同。首先,他們的「事實」是經過挑選和加工過的,在投北京之所好、惡北京之所惡方面非常「專業」。其次,它們的「價值虛無主義」一方面表現在災民理性或實用理性對政治批評的主導作用(表現爲政治犬儒和道德冷漠),另一方面表現爲價值相對主義──這些「專家」並非沒有價值判斷,而是深諳「動機分析」和「誅心之論」,並以此爲「幫閑」事業添磚加瓦。
有的時候我真希望能在眉飛色舞的阮次上先生、美麗的吳曉麗小姐或同樣美麗的魯豫小姐的臉上看到一點對大陸事故災難中受害者一點點同情──但至少到今天爲止我們看到的僅僅是「具有鳳凰中文臺特色」的那種學術賣弄和道德缺陷、那種語重心長和伶牙俐齒──那種樣板戲特點的「舞臺形象」、那種裁減事實以後卻仍然理直氣壯的一臉莊嚴與神聖、那種「性感」的避重就輕、見死不久和無動於衷,有時候令人肉麻,有時候也讓人不寒而慄。
我不否認大陸觀眾在中央臺和鳳凰臺之間可能更喜歡後者。但這不是鳳凰臺的榮光,而是整個民族的不幸。當一個雙目失明的人把有一隻眼睛的人視爲正常人的時候,我們該如何評價這種公眾意識呢?時間長了,也許人們就把這種殘缺的自由看成自由本身了,而整個民族也因此喪失了更常識性的道德意識和更高的道德追求。
我知道這可能不是「魯豫」們的錯,這一切都是了進入「大陸市場」服務的。據說《亞洲週刊》也在爲此苦心經營。大概是魯迅先生說的吧,食餌,這是一切家畜淪落的原因。如果人們打算對這一動物性原因寄予某種理解,那麼我希望與此同時人們堅守這樣一條底線:既然是雞雛就不要再戴著「鳳凰」的莊嚴──請卸下你道德的矯情和專業上的粉飾。瞭解自己的真實位置或心存懺悔也許對救贖更有幫助。心理學上常常談論「自體中毒」這種現象,大概是說,一個人總是說謊或總是曲意營造某種語言範圍,結果長此以往自己最後都以爲那是真的了。在這種意義上,面對中國媒體的俊男靚女們,面對那種不可救藥的「正經」和「深情」,也許世界應該給予更誠實的同情。
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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