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位於三橋村西堡子一個小院落裡,門口懸掛著醒目的「中醫師白××婦科診所」大紅牌匾。在記者詢問下,有女聲從二樓傳來:「白醫師在,上樓。」順著陡窄的樓梯上去,二樓是搭建成的簡易閣樓,東邊一小間掛著髒舊的布帘,一年輕女子在忙著什麼,她讓記者進了西邊屋子---「白醫師」的診斷室。
小小房間的四壁掛滿了錦旗,上書「醫術高超」、「送子添福」等。「白醫師」上了年紀,話不多。男記者訴說來由:父母非要他生個兒子傳宗接代,經人介紹來這裡求醫,給「媳婦」看看。
「白醫師」先詢問了結婚時間及有無懷孕史等問題,在他的筆記本上做了少量記錄,然後給女記者號脈,又要求女記者躺到旁邊的床上,煞有介事地按了按肚子,整個診斷過程就結束了。說話間,記者瞭解到,他今年82歲了,學的是中醫,退休前是西安一所醫院的醫生(白不肯說醫院的名字),在這裡開門診23年了,每年能接診很多病人,一半是來治療不育症的,一半是來求生男孩的。他說:「只有極個別的人沒有達到要求。」
「白醫師」沒有對記者的身體檢查做任何結論,也不開處方,他喚來那名年輕女子給記者「抓藥」。放在舊櫥櫃裡的藥全是一瓶一瓶分裝好的中藥湯,記者被告之回去熱熱就能喝,女的喝男的也要喝,一個療程的藥200多元錢,當月沒懷孕下一個月再來取藥,直到懷孕為止,實在不行就得到醫院做檢查,記者問來這裡檢查行不,「白醫師」說也行。僅看湯藥,男用藥和女用藥看不出區別,只有瓶子上貼的自製標籤不同,記者仔細一看,標籤上的治療範圍可真廣,男科和婦科的種種病症幾乎都寫上了,甚至還寫有「乾坤失調」,就是沒寫包生男孩。
「白醫師」顯然很謹慎,他說誰也不能打包票一定生兒子,他的藥就是把人體內的「陰」轉化為「陽」,增加了生男孩的機率,並告訴記者,從臨床病例看,只有個別沒成功。大約是為了留退路,他發給記者的病歷卡上寫有「不保包治,拒絕無理要求」的字樣。
暗訪至此,記者表明瞭身份,詢問「白醫師」可有行醫許可證。「白醫師」說有,從抽屜裡拿出了兩張黑白照片,是翻拍的證件,審核日期是1991年和1993年的。「白醫師」囁嚅道:「我申請辦證,一直沒辦下來。」
面對這麼一個無照行醫者,卻幾乎天天有人遠道而來求醫,實在愚昧。
(華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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