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庵居士：中國不亡，天理難容

　　中共「兩會」結束不久，就有朋友給我送來五本中共出版的「兩會文件彙編」，閑來無事就翻開看看。一天，看到了一篇中共總理朱鎔基先生在3月15日答記者問。朱鎔基先生指出：「在2002年國家財政赤字預算為3,098億元，佔GDP的3%。國債餘額累積數字達到25,600億元，相當於GDP的18%，這個指標是在合理的，安全的範圍之內，符合國際安全標準線」。看過之後感到有些疑慮，總是覺得數據有些問題。於是就翻書找有關這個數據的文章，結果在朱鎔基先生做的《政府工作報告》中找到了數據，按照這個《政府工作報告》，國內生產總值是95933億元，那麼國債佔GDP的比重就是26.7%。如果按照朱鎔基先生對記者講的話，中國的財政赤字尚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但如果按照朱先生所作的政府報告裡面的數據看，中國政府的財政數據已經超越了國際警戒線。兩個數據相差9%，超過了中國一年的GDP增長率。這真是讓我遇到了難題，我很難理解中國政府是如何計算這個數據，哪一個是真實的數據？如果記者會上是真實的數據，那麼《政府工作報告》中的數據就是欺騙，這個面向人民匯報的數據怎麼會是假的呢？這可是嚴重地違反了中國的法律，其嚴重性不言而喻。如果記者會上的數據是假的，這裡面的問題就更大了，一個大國的堂堂總理對世界公布的數據竟然有如此出入，而全國的經濟學家還以此說明政府舉債合理，矇騙國民。對此，我已經不想再說什麼，難道中國政府真的連羞恥都不顧，對世界和國人公然說謊，這樣的政府如何治理和說服已經是謊言王國的中國百姓講道德，如何要求百姓遵守法紀？

　　數月前，我寫了一系列關於中國加入WTO的評論文章，其中一篇特別強調了WTO之後中國的金融風險問題，而正是這個問題引發了國內數位經濟學家的反駁。來美國進修的四位中國銀行官員在與我聊天的時候也特別談到了這個問題，相互爭論的也是中國國有銀行的問題。坦率地講，儘管我已經背上了反對中國加入WTO的罵名，但我仍堅持我的看法。對於中國的金融前景，我一直感到萬分的擔心。但可怕的是，事實已經讓我的憂慮更加沈重。我甚至想為中國痛哭。

　　我寫文章本不想引用太多的數據，我一直反對將經濟文章寫成百姓看不懂的「貴族文章」，但今天，我又不得不列出一些數據來說明問題。與來美進修的四位中國銀行官員的辯論讓我感到震驚，我從來都不會藐視任何讀書的人，更不會藐視在官場中討飯吃的精英。但我在辯論之後卻為這些精英們悲哀，更為中國的百姓悲哀。一個不能正視自己問題的精英團隊怎麼能治理好國家？一個盲目自大的民族怎麼能進步？一個絞盡腦汁要掩蓋問題的政府能給人民帶來幸福嗎？是我敵視中國還是中共敵視自己的人民，我想我需要用數據來講話，讓我們的國人自己去看看中共官方自己公布的數據，然後再做一個分析，看看誰在欺騙？

　　根據中共官方公布的資料：1997年政府財政赤字是582.15億人民幣，1998年政府財政赤字是922.23億人民幣，1999年政府財政赤字是1,743.59億人民幣，到了2002年政府財政赤字將高達3,098億人民幣。在這短短的五年中，中共政府的財政赤字翻了兩番半。想當年鄧公改革開放之初提出的GDP翻兩番竟然用了二十年，而中共中央政府財政赤字超額翻了兩番半僅用了五年時間，國債年增長率高達45%。而相對於GDP年增長率，按照官方的說法也不過是7%，由此可見中共之魄力和膽量，更顯示出其世界少見的英雄氣概。國債餘額累計到了25,600億元，相當於中國每個國民平均負債2,000元人民幣，換個方式計算就是中國一個三口之家平均負債6,000人民幣。各位看了這個數據之後是否可以計算一下，你個人的財產有多少？你的家庭財產有多少？再算一下廣大貧困的農民家庭的財產有多少？然後你再想一想，你是否會後怕？。

　　看過這個數據，再讓我們看看一些和百姓生活沒有直接聯繫的數據，2002年3月24日，中國人民銀行行長戴相龍宣布：「國有商業銀行去年底不良貸款比例為25.37%」我們暫時不去研究這個數據包含了多少水分，我們僅僅按照官方公布的數據計算，國有商業銀行的呆壞帳的總額高達22,898億元。在這裡，我們不討論銀行的體制和經營問題，僅僅討論的是這部分壞帳如何處理？是否需要百姓來負擔，也就是說是否需要政府來承擔。在中國，銀行是國有銀行，它能破產嗎？政府會讓它破產嗎？如果國有銀行破產，中國百姓會怎麼樣？當你辛辛苦苦積攢的錢一夜消失的時候，你還會講道德，講法紀嗎？既然銀行不會破產，那麼這些壞帳就必然成為政府的負債，也就說，百姓要承擔這筆壞帳，平均到了每個國民的身上就又增加了1760元人民幣，一個三口之家的負債就又增加了5,280元人民幣。看到這裡，各位不要急，在這筆債務之外，銀行已經進行了資產「剝離」，已經將15,688億人民幣的壞帳「剝離」到了四家資產管理公司。可惜的是，這四家資產管理公司很無能，截止到2001年底，只收回1,360億元，也就是說，還有14,328億元沒有收回。我們再次拋開資產「剝離」這個自欺欺人的騙局，我想問的是，當百姓將自己的金錢送到銀行儲蓄的時候，百姓會因為銀行資產被「剝離」而去找「資產管理公司」公司要錢去嗎？你會因為銀行壞帳就放棄自己的存款嗎？儘管銀行將壞帳「剝離」，但百姓的錢能不還嗎？壞資產「剝離」了，銀行的帳面也好看了，但損失沒有減少。只不過換了名目，好聽了許多。如果計算這一部分被「剝離」的壞帳，我想各位又要多揹負上一點債務，也不多，每個國民只有1,100元，一個三口之家只增加了3,300元的債務。到了現在各位再算一算您每個人有多少債務？中國每個國民平均是4,860元人民幣，一個三口之家的債務是14,580元人民幣。您是否可以再算一下您的個人財產是多少？衡量一下您的淨資產是多少？各位不要急，您現在算的只是今年的狀況，按照中國政府公布的國債增長率，也許明年您的債務又增加了25%，或許是45%。

　　算了明帳，再給各位算暗帳。根據中共中央政府公布的數據，2001年總共籌集發放了社會保障金3,000億元人民幣。值得各位注意的是，這個數據並不是包含了全體國民，而是主要城市的居民。現實的情況是，中國政府並沒有一定的社會保障基金，而是「現買現賣」，穩定的社會保障基金幾乎是零。而目前的中國是十二個人養活一個人，在未來的十年後是八個人養活一個人，到了二十年後將是三個人養活一個人。換句話說，你如果想養活這個政府和你的父母，你就要將你的工資收入的一半納稅，這樣高的稅收可行嗎？中國還會有企業存在嗎？「世界工廠」還會存在嗎？哪個傻瓜企業家會將工廠設立在如此高稅收的國家裡？如果要想考慮到未來的安定和人民的生活，中央政府就要籌集這筆「社會保障基金」，那麼諸位國人就要再承擔負債大約80,000億人民幣，也就是說每位國民又要增加負債6,154元人民幣，每個三口之家增加負債18,462元人民幣。看到了這樣的事情您可不要怪別人，誰讓你已經將錢都花掉了呢？以前沒有儲蓄，怎麼能怪別人呢？我勸各位看到這裡還不要心驚，根據中共公布的資料，未登記的外債及地方各級政府的債務及「白條」尚有60,000億人民幣。這樣一來，您個人的債務就又增加了4,615元人民幣。三口之家又增加了13,845元人民幣。

　　各位讀者，您現在可以算一下您總共要承擔的債務是多少？希望沒嚇著您，不多，才15,449元人民幣，一個三口之家也不過是46,347元人民幣。相對於暴富的新興權貴和每天上網路遊戲，吃山珍海味的白領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但各位想過中國數億幾近赤貧的農民了嗎？他們需要多少年才能積累四萬六千多元的家產？靠搶劫嗎？

　　算過了負債，再讓我們算一下您的國有資產。我們同樣還是依照中共政府公布的數據計算，根據2001年中國統計年鑑數據：中國共有國有及非國有企業16.2885萬戶。企業擁有的資產總額為12.6211億元人民幣，負債9.3271萬億人民幣。負債率高達73.9%，淨資產3.294萬億人民幣。值得各位注意的是，這裡還包括了集體企業，私人企業，合資企業及外商獨資企業。如果扣除高效率的私人企業和「三資」企業，如果我再按照中共官方承認的比例扣除統計資料中的虛假水分，我陳列的數據就更可想而知。即使是按照這個官方數據來分配，每個國民的平均國有資產也只有2,534元人民幣，每個三口之家擁有國有資產7,602元人民幣。

　　有了這個數據，我們再看看外匯儲備。2002年1月，中國人民銀行行長戴相龍先生說：「中國的外匯儲備2001年底已經達到2,122億美元，外債餘額是1,740.1億美元」。換句話說就是外匯淨額是382億美元。合人民幣3,170億元人民幣。按照這個數據，中國國民的每人國有資產就可以增加244元人民幣，一個三口之家也可以增加732元人民幣。

　　數據都出來了，按照上面的數據統計，相信各位都已經計算出了您的財產和負債。您擁有的國有資產總數是2,778元人民幣，三口之家總共擁有8,334元人民幣的國有資產。不過可惜的是您需要承擔的債務則是15,449元人民幣。國有資產不僅拿不到，你還需要在你個人的資產中要拿出7,115元人民幣，換言之，每個三口之家的淨負債是21,345元人民幣。兩萬一千人民幣對於一個美國人而言不過是一個月的薪水，但在中國，這可能是一個農民家庭一生的積蓄。

　　我再告訴各位美國的情況，美國號稱是世界最大的債務國，總共發行了國債55,138億美元，人均負債15,316美元。我們暫不去計算龐大的美國聯邦社會保障基金，僅這個社會保障基金的一年盈餘就已經超過了3,600億美元。而美國家庭的私人財富則是41.42萬億美元，平均一個家庭的財產40.214萬美元，人均個人財富11.834萬美元。而美國平均家庭年收入（稅前）也高達7.176萬美元。按照這些數據來比較中美兩國人民之間的債務，我相信各位都會很清楚誰應該是最大的債務國。按照工資收入計算，美國人承擔的債務只是其4.8個月的工資收入，但在中國，每個中國國民承擔的債務則是其26.5個月的工資收入。各位看到這裡覺得可怕嗎？還會自豪地稱中國是「偉大的強國」嗎？

　　在數月前的一篇文章中，我指出了金融將是中國最危險的行業，我真心地希望中共能認清形勢，制定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改變目前的金融局面。可惜的是，就在最近，中共政府竟然制定了一個國有銀行上市的計畫，企圖依靠上市募集資本來改變國有銀行的現狀，將自己的問題再次轉嫁到百姓身上，這種不思改進，只想投機的做法再次顯示了中共的本來面目。在這個問題上，大陸的經濟學家們也盲目樂觀，似乎找到了一個解決中國金融問題的最好辦法，這些經濟精英根本就無視國情，更有人寫了數篇長篇大論舉出了嚇唬人的數據來論證。我不知道這些經濟精英們是如何思考的，但我們只要計算一下大陸的私人資本存量和國有銀行消化壞帳的金額比例就可以知道，中國大陸根本就沒有能力在短期內解決金融壞帳問題，銀行上市只能加速大陸股票市場的崩潰。目前，大陸國有股份流通減持就已經吃盡了全國私人資本，讓整個股票市場大幅下跌，難道還能承受國有銀行的斂財嗎？中國股票市場資本總量只有8,000億人民幣左右，而中國四家國有銀行為達到巴塞爾協議要求的資本充足率8%，就需要在股票市場募集3,000億人民幣。這樣的資本幾乎是目前全中國股票市場總額的五分之二。試問各位精英，中國能承受得了嗎？如果達到西方銀行業的資本充足率12%，就要在股票市場上募集7,000億人民幣，幾乎相當於目前中國股票市場資本總量。各位讀者，你們覺得可能嗎？中國百姓有這些錢嗎？更可笑的是竟然有人提出海外上市，特別是香港上市。不錯，香港股票市場已經成為世界十大股票市場，總市值6,061億美元，合人民幣五萬億。但大陸的經濟精英們是否考慮過，一旦香港股市在一年內增發六分之一的資本，香港股票市場會怎麼樣？你們是否想讓本來就一蹶不振的香港股票市場徹底死亡？當你們拿著資本充足率只有國際標準一半的國有銀行到海外市場上市的時候，你們還夢想著如同欺騙國內百姓一樣欺騙海外股民嗎？難道世界上還會有第二個AA會計事物所幫你做假嗎？

　　作為生意人，我最討厭的就是面子。我在一篇文章中曾說過：「當別人要求你給他面子的時候，一定是他有求於你；你得到了面子，但你損失的是金錢和財富。如果對方也給你面子，那麼他就不會需要你給他面子」。中國人的劣根性之一就是面子，中共數次宣布人民幣不貶值，自認為自己封閉的體系抵擋了國際金融風暴，自以為自己已經強大到了可以與世界強國抗衡的地步。中國加入WTO，為了顯示自己的堅定態度，更是無原則地放棄自己國民的利益。在銀行開放的程度上不僅不保護自己民族的銀行，反而對海外虎視眈眈的國際銀行門戶大開。相反對私營銀行卻以種種理由百般刁難，不放半步。這種寧與外賊，不給家奴的心態實在令人髮指。難道海外銀行不是私人的嗎？

　　而在金融體系及治理金融問題上，中共更是面子第一，想盡辦法掩蓋問題，根本就不顧中國之未來。中國金融問題存之已久，龐大的金額只能依靠私營銀行的發展來逐步取代國有銀行，讓長期的，溫和的通貨膨脹，貨幣貶值政策及穩定的經濟增長來消除壞帳，讓國有銀行逐步恢復元氣。也許有人痛恨俄國的「休克療法」，但在中國的金融問題上已經沒有比「休克療法」更有效的辦法來解決，中國這樣的金融、銀行體系還不需要休克嗎？中共已經治理金融問題十多年，非但沒有解決問題，情形反而更加惡化，難道最終還要靠百姓掏錢養活，讓他們繼續將血汗錢送進這個無底洞嗎？這就如同中共朱鎔基先生提出的「國有企業三年解困」一樣，三年中，三千億人民幣打了水漂，國有企業之困不但沒有解決反而更加嚴重。中國的金融問題如果再不痛下決心，能相信未來的中國不走向衰落嗎？阿根廷人民在經歷困難的時候還能跳探戈，當中國未來遭遇困難的時候中華民族會是什麼？動亂還是殺戮？

　　中共政府一直在強調「穩定」，什麼是穩定？中國人民的未來不需要穩定了嗎？短視的行為能給未來帶來穩定嗎？一個連自己的瘡疤都不敢正視的民族還有希望嗎？一個浸透著腐朽，沉浸在舊日的夢想中的民族還能發展嗎？一個虛妄自大而又無知的民族還會有前途嗎？這樣一個自上到下都充滿了虛偽，充滿了謊言，充滿了欺詐的自欺欺人的國家還能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嗎？中華民族真是個聰明的民族嗎？讓我們牢記胡適先生的一句名言。

　　中國不亡，天理難容！

(新世紀)(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