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方: 東北工人沒有選擇中的選擇

從三月一日至今，大慶買斷工齡職工持續聚集在石油管理局門前的鐵人廣場上，對企業當初欺騙脅迫工人買斷工齡的作法表達不滿。到今天為止，工人們的行動已持續了四十天。在這四十天裡，政府先後抓了60多名參與行動的工人。這些被抓的工人有的是因為在行動中舉橫幅、貼標語，有的由於念打油詩，或者是在人群中多說了幾句話，便被混進人群眾中的便衣警察跟蹤到家裡，然後被抓走。為了對付便衣警察，從四月一日開始，工人們便不再舉橫幅標語，也不再貼小字報，甚至不再大聲談論自己的不滿。而是數千人，以至上萬人在廣場上三一群，兩一夥的，或者站著或者坐著聊天。天氣好人多點，天氣不好人少一點，大夥不能再用標語、橫幅或講演的方式鼓舞勢氣，就私下裡相互傳話，說不解決這問題就一直這樣站下去，一直站到十月一日國慶節再說。大慶油田工人持續了40天的抗爭，已影響和鼓勵了其它地方的工人站起來抗爭。

三月中旬開始，遼寧省遼陽市六家主要國有企業工人自發的始聚集到市政府門前，要求政府發還拖欠工人的工資和養老保險金。參與人數最多達到三萬多人。另外從三月下旬至今，兩個星期以來，遼寧省撫順市撫順礦務局第一批被安排退養和被買斷工齡的數千名職工，不滿企業對生活費和賠償金的安排，已超過三次定期地聚集在火車站道口上表達了不滿。還有，也是在遼寧省的阜新礦務局的三千多退休工人，三月下旬也曾聚集到阜新火車站東道口要求改善退休待遇。另外，貴州、山西、北京等地的工人，也在這段時間裏進行了多次街頭抗爭行動。

目前全國各地都有大量的工人的合法權益遭到了侵害。我們深信其它許多地方的工人，都會看著大慶石油工人的行動，選擇適合本地本企業的最佳時機，站起來爭取和維護自身的權力。我們還相信各地工人會即時吸取其它地方工人抗爭的經驗，做到最大程度地減低行動中的損失。比如，撫順礦務局的工人就很好地接受了大慶和遼陽工人被抓的教訓，撫順的工人聚集起來的方式是在半夜三更在大街小巷，到居民區的樓道裡張貼告示，號召大家在哪一天幾點鐘到哪一個鐵道口聚集。當自己的權益遭到侵害的工人們和家屬們看到這樣的告示，其中有相當數量的人都會在約定的時間，主動到約定的地點匯和。工人們既不舉橫幅標語，也沒人站出來演講，更沒有人出來作代表提出問題。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一旦有警察前來干涉，工人們也不抵抗，順著警察的意思走下鐵路，但還是在鐵路兩旁站著。這種人數眾多的沉默者聚集，既能表達工人們的不滿，又能顯示工人團結的力量，同時也保障了組織者、參與者的安全。

雖然我們說這種沒有組織，沒有代表，沒有交涉談判具體聚集似的抗議行動，只是被動地表達不滿。由於雙方沒有交涉談判的機會，以至這種方式除了表達不滿和顯示力量之外，行動本身並不會真正解決什麼問題，不過眼看著遼陽市政府逮捕遼陽市的工人代表，看到大慶市的警察抓走舉橫幅、貼標語、喊口號的活躍的工人，撫順市工人的這種完全沉默似的策略，完全是沒有選擇中的選擇。其實工人上街的目的並非是要跟什麼人找什麼樣的麻煩，大家是為了爭取自身的合法權益，有些人針對大慶和撫順市的工人，被動地沉默行動，批評工人們只會製造麻煩，不懂協商解決問題。對於這些批評者，我想說，如果政府能夠改變一下動不動抓捕工人代表的作法，對工人拿出談判協商解決問題的誠意來的話，工人們選派代表並不是問題，

(自由亞洲電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