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時代產生迷人的行業

2001-10-17 21:23 大幕終於落下，撥雲見日，美女奪眶而出。當１６歲的廣西女生甄妮榮登新絲路２００１中國模特總決賽冠軍時，攝影師們都在後面歡呼起來。沒理由不高興，到三亞的那一天，她就是最引攝影師注目的，美女如雲，有些人卻只能成為綠葉，這世界如此殘酷。
　　
　　選美，尤其是專業模特選美，最能驗證人類的動物性。這基本上是出於生物學意義上的選擇，與荷爾蒙和腎上腺有關。膚色，質感，身高，三圍，對於人類這樣一種靈長目的哺乳動物，究竟是什麼樣的形象最能符合人的趣味，這是個問題。從今年４月份我就一直在跟蹤新絲路選模的每一步動作，現在細想想這真是人類社會中有意思的一件事，一具發育較好的身體，與一群發育較好或非常好的身體相比較，關於形狀，大小，質感，高低。這個世界無奈的事太多，有很多事情我們別無選擇，比如出生地，比如男或女，比如長大後我們身體的形狀。有很多事是努力與挑戰，頑強與信心不能解決的。模特業就是這麼殘酷，人的審美標準就是認為這樣的鼻子那樣的眼睛不好看，雖然它們不影響使用。被挑選出的美女手無寸鐵，僅有美麗，然而這個世界如此殘酷，有的人兩手空空。人生就是一季稻，只抽穗一次，成熟一次，更多的人兩手攥著空拳，追憶青春。
　　
　　在深圳，空蕩蕩的房間，男考官慵懶地半坐在椅子上，與身穿三點泳裝前來面試的女選手直面相對，橫挑鼻子豎挑眼。在三亞，美女在豪華的金棕櫚酒店天台上一字排開，等待記者的採訪，記者那時像從容的老中醫，而晚上決賽後，則像年輕的戰士滿頭大汗地擠進人群索要驟成名模的手機號。這真是一個迷人的行業，真是一個曖昧的時代，朝如殘雪暮成青絲，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她們就這樣脫穎而出，一夜成名。等待這些未成年美女的將是什麼呢？我忘不了那個下午１６歲甄妮的目光，至純至美。多年以後當她站在這世界的某個地方而我想起為她拍照的那個下午，這個曖昧的動盪的年代，誰會改變她呢？怎麼改變她呢？（王軼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