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長青：中國的新聞與中國的種族歧視

各位聽眾你們好：在今天的新聞自由專題節目中，我想談一下中國的種族歧視問題和新聞報導的關係。聯合國反種族歧視大會在南非召開時，中國政府也派代表參加，並在會上慷慨陳詞地譴責西方的種族歧視，但隻字沒有提中國是否有類似問題。中國是個多民族國家，事實上，不僅存在這種問題，而且在有些地區，這種問題非常嚴重，只不過因為中國沒有新聞自由和言論自由。這類問題既得不到公開的報導，更得不到自由的討論和批評。

例如西藏，它的全稱叫西藏自治區，自治就是應該由當地人自行管理自己的事務，但從西藏自治區成立至今的40年間，西藏的一把手，從沒有一個是西藏人，從開始時的張國華、到後來的胡錦濤，以及去年9月上任的第九任自治區黨委書記郭金龍，除了一位是彞族外，其他都是漢人。在西藏，雖然有很多藏人幹部，但絕大多數是二把手、是副手，不能擔任主要職務，其根本原因就是對藏人不信任，歧視藏人的領導能力和工作能力。

另外在很長時間內西藏人不被允許學習藏語，現在在紐約的藏人青年扎西頓珠告訴我說：他從1973年上小學，到1984年上大學都是在甘肅省甘南自治州度過，但從來沒有機會學習藏語，因為無論是小學和中學都不開設藏語課。在藏人自治州，藏人被要求只能學習漢語，因此扎西頓珠一年前來到美國後才開始補習藏語，學習自己本民族語言，據來自西藏的幹部說，在西藏的會議上，大多數都以漢語為主，因為那些漢人一把手們不會藏語，也不肯學習藏語，但是對藏人幹部則要求他們學漢語，漢語程度好壞成為幹部升遷的指標之一。

在新疆，這種歧視現象更為嚴重。剛改了名字不久的原新疆生產建設兵團240萬員工，99%是漢人，他們佔據了新疆最好的水源、最好的草地、最重要的資源，佔盡一切好處。

我於1999年在土耳其採訪到一位在那裡學習新聞學的維吾爾族青年，她原來在新疆首府烏魯木齊電視臺作記者，她告訴我說：烏魯木齊電視臺有119名編輯記者，但維吾爾族只不過20人，其他都是漢人，5名正副臺長，4個是漢人，包括臺長本人。更為嚴重的是，這個電視臺播出的維吾爾語新聞，臺裡規定，即使是維吾爾族記者，也必須先用漢語寫稿，寫好被臺長審查通過後，再翻譯成維語播出，由於翻譯過程費時間，因此烏魯木齊電視臺的新聞比內地電視新聞晚半天或一天。我們設想，在我居住的紐約市中國人辦的華文報紙被美國人要求必須先由英語寫稿，寫好後，經美國人審查批准，再翻譯成漢語印刷出版，中國人早就會憤怒不幹了，因為這明顯是種族歧視。但是新疆用維吾爾語播出電視新聞，事先卻被要求必須由漢語寫稿，這種荒唐事，今天還在繼續。但在中國的報紙上為什麼看不到對這類問題的報導和討論？因為中國沒有新聞自由，誰報導討論這種問題，就可能被扣上地方主義，分裂份子等政治罪名，是違背黨的新聞紀律。在媒體對此保持沉默的新聞環境中，這種種族歧視現象，這種大漢族沙文主義等等就得不到報導，更得不到討論和批評，於是中國就好像根本就沒有這類問題一樣。但是這類問題會越積累越多，越來越嚴重，終將有一天爆發成社會危機。原載《自由亞洲電臺》